红楼梦最狠毒之人竟然是王夫人(3)

王夫人剧照

    对晴雯，凤姐是持欣赏态度的。她说：“若论这些丫头们，共总比起来，都没晴雯生得好。”凤姐显然有意回护晴雯，但是，王夫人盛怒之际，连她本人都在责怪之列，因此爱莫能助。从这一点上说，凤姐比王夫人心胸开阔，心地善良。

    在处置晴雯的整个过程中，王夫人的表现可以用丧心病狂这个成语加以形容。王夫人大骂晴雯的时候，凤姐是理性的。“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，常时调唆着邢夫人生事，纵有千百样言辞，此刻也不敢说，只低头答应着。”身为长辈，平时为人持重的王夫人，这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晴雯被撵出贾府时的情形是：“晴雯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，恹恹弱息，如今现从炕上拉了下来，蓬头垢面，两个女人搀架起来去了。王夫人吩咐只许把他贴身的衣服撂出去，馀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。”（第77回）金钏儿投井死后，王夫人尚能假惺惺地拿几身衣裳发送。这个时候，竟然连属于晴雯的衣服也要加以剥夺，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。

    晴雯跟贾宝玉虽然关系亲密，在贾宝玉面前，她也有过一些任性的表现。但是，并无任何逾越男女规矩的行为。王夫人将晴雯痛骂、撵出贾府，只是因为她自己心里的恐惧：“好好的宝玉，倘或被这蹄子勾引坏了，那还了得。”罪名无异于秦桧杀害岳飞的“莫须有”。难怪晴雯在临终之时，对宝玉说出“早知如此，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”的话，对自己被一口咬定是“狐狸精”，感到冤枉。

    四儿的被逐，只是因为她跟贾宝玉生日是同一天，说过“同日生日就是夫妻”的玩笑话！

    芳官的被逐，只是因为她是唱戏的女孩子。王夫人的奇葩逻辑，“唱戏的女孩子，自然更是狐狸精了！”连申辩一句都不可以。

    赵姨娘大约是所有“红楼”人物中最不招人待见的一个。有人甚至认为，赵姨娘是《红楼梦》里唯一彻底的丑角。但是，假如我们思考一下，赵姨娘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一个悲剧人物。不难发现，王夫人是脱不了干系的。假设王夫人像凤姐对待平儿那样对待赵姨娘，假设赵姨娘像周姨娘那样没有生下一男半女，她会这么处处受排挤，时时遭打击吗？她会因为动辄得咎而举止猥琐吗？她会干出联合马道婆用巫术暗害贾宝玉王熙凤的阴毒之事吗？回答当然是否定的。

    给人以忠厚老实印象的王夫人，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赵姨娘，从来都是想骂就骂的。贾环故意失手，碰倒蜡烛灯，烫伤宝玉的脸。“那王夫人不骂贾环，便叫过赵姨娘来，骂道：‘养出这样黑心不知道理下流种子来，也不管管。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，你们得了意了，越发上来了。’”对王夫人的辱骂，赵姨娘自然只有“吞声承受”的份儿。（第25回）薛蟠从江南回京，带了些东西，薛宝钗一视同仁，也送了贾环一些。因为薛宝钗是王夫人的亲戚（外甥女），想要讨好一下王夫人。于是拿着薛宝钗送的东西，屁颠屁颠跑到王夫人那里，夸了一通薛宝钗。结果，王夫人只是礼节性地说了句：“你自管收了去，给环哥玩罢。”“赵姨娘来时兴兴头头，谁知抹了一鼻子灰，满心生气，又不敢露出来，只得讪讪的出来了。到了自己房中，将东西丢在一边，嘴里咕咕哝哝自言自语道：‘这个又算了个什么儿呢！’一面坐着，各自生了一回闷气。”（第67回）赵姨娘在王夫人眼里，是想骂就骂的奴才，是视若无睹的空气。久而久之，赵姨娘不心灵扭曲、心理阴暗才怪呢。